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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不是為了奪取什麼,只是希望能有人能義無反顧的握住我伸出去求援的手,讓我可以不必太堅強。


  連著三天,我不敢生火也不敢離開我們的藏身之所,她並沒有醒、不過她沒多久前才說了夢話還翻身差點從樹上掉落下使我冷汗直流更不敢離開。

  「肚子餓。」我看著天空中的飛鳥恨不得現在能把牠們打下來果腹,儘管我不太需要進食總是會有個需要能量的時間到來,現在就是那個時間所以我看著飛鳥乾瞪眼。

  吃不到至少可以想像,我看著飛鳥想像我拿石子丟下他們,沒錯,就像現在……等等,為什麼是樹枝?

  「喔喔,打到了!」我看著旁邊,同伴醒了卻自動獵食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打到獵物後跳下樹撿起那兩隻鳥,用兩支尖銳的樹枝穿過後從懷中變出一團火,是她的能力吧,能夠用能力就代表她已經康復,真是太好了。

  「天燁下來。」她抬頭看著我,笑容襯著升起的火堆比我記憶中的她笑容更加燦爛。

  我順著她的話下去,幾天不眠不休的照料她讓我一時頭昏踉蹌了下,她接住我然後深深的擁抱。

  她的體溫比我還低,但是這個擁抱讓人感到溫暖,縱使虛偽的笑容仍然掛在嘴邊眼淚卻想要壓過同伴清醒、相聚的喜悅。

  「東西熟了我會叫妳,先休息一下。」她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客氣的閉上眼睛讓意識沉入黑暗之中。

  不僅是因為百年後的戰爭她還需要我、更是因為她是我的同伴,就跟我當初認為風間絕對會選擇雪村是相同的,不為什麼,就因為是同伴吧。

  過了一段時間我被叫起來吃東西,一邊吃著東西她一邊說著最近的戰況給我聽,我只能像這樣聽著她說、然後笑著回應,我的能力上戰場只是個累贅因此從我們初次見面她便不讓我上戰場,那時候我自然是認為落的輕鬆、現在也不想到戰場上但卻是不想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吃完東西後我們滅了火靠在樹下聊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敢這麼做、如果是剛剛她還沒清醒的時候我沒辦法這麼囂張、而現在,要我大剌剌的站在軍隊面前都無所畏懼,畢竟有她在。

  「天燁,這次謝謝妳救了我。」她就算道謝仍然帶著笑容。

  「是認識的人救妳的。」被特殊的武器傷到若是傷口不包紮很快就會魂歸西天,幸好那時候有雪村在她才會沒事。「抱歉,我還是很沒用。」

  我苦笑著看她,無論是戰爭或者是一般治療我都很沒用的樣子、一個是能力不足另一個是能力比較好所以一般的包紮不需要反而沒有學習。

  看來為了一百年後我還是學習一下比較好,儘管我不認為到時候會有空隙可以包紮不過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妳認識的……人?」她的質疑語調讓我想起我說的話語中有個地方錯了。

  「是鬼族才對,不過不是妳看到的那個,是女生。」她可能剛剛是想到風間了吧,風間確實替我包紮過一次,他其實也很擅長這類需要細心的事……

  「女生啊……妳相信天命這種東西嗎?」

  「怎麼忽然說到這個?」她看著天空的眼神很深遠,這也是我頭一次見到她臉上失去笑容。

  「我上次來這裡之前就知道妳會跟那個鬼族的在一起,我們裡面有看的到天命的傢伙,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送妳那把刀是希望妳能跟他在一起。」不是給我防身用的嗎?

  她看著我,臉上寫著愧疚。

  「這次一看到妳我就知道妳已經搞清楚了,妳會被神追殺是我故意陷害妳的,我的世界跟妳很近,某一次世界發生偏差的時候我偶然在遠處看過妳,看到妳一個人也過的無憂無慮我有點忌妒所以就跟追殺我的神說我們是一夥的。」這個我有想到,不過沒想到她在那之前就跟我見過面,還以為是隨機挑對象的。「可是在跟他們的戰鬥之中我慢慢覺得即使一個也好、只要能多讓一個同伴幸福也好,所以我帶著那把刀子給妳希望有一天妳會被刀子傷到然後可以過著被人保護的生活。」

  那段日子我的確無時無刻受風間的保護,回想起來依舊是幸福的時光只可惜已經不可能回來,他的目的達到而我卻不能讓自己的身影在他眼中常駐,又發現自己能力不足的一個地方了。

  「我被刀子傷過,大概也算是過了一段妳所認為的幸福生活。」我笑著告訴她這件喜訊,至少她的目的不算完全失敗。

  說完後我斷了接下來的話,她也跟著沉默。

  她的眼裡有我而我的眼神跟她相同,同樣是走過荊棘之路後傷痕累累卻已經流失痛苦的眼神。

  「……妳身上的氣息減弱不少,是吸了很多血嗎?」她轉移話題,笑容又變的跟以前一樣自信十足。

  「也失去了不少,其實我生了一個孩子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想到孩子我難免有點失落,我生下她、給她我大半的能力卻無法保護她、陪伴她成長,身為母親我很失格。

  「妳把能力傳了大部份給她對不對?」我看著她,有點驚訝她為什麼知道,她對我疑惑的表情做了解答。「神子的孩子不會有神子的力量,我們的力量是依附在靈魂而不是血統上,不過神會抹殺的是靈魂,為了自己好我勸妳把力量收回來。」

  難怪她立刻就知道了,為了百年後的戰爭我確實該把能力收回來,不過意願不高,畢竟那是我的孩子,她不會繼承我的名字、不會繼承我的個性,血統等我死了之後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就只剩下能力可以證明她是我的血親,而且,那是我跟風間曾經在一起的證據、是他願意跟我在一起的理由。

  她看著我沒有說話,如果她為了戰爭著想是該拖著我去取回能力、如果為了不讓我死亡也該是同樣的作法,但她讓我自己選,自己做決定有點痛苦卻又有種喜悅。

  那天之後在她的陪伴下我們不僅在森林中繞行,偶爾也會到城鎮裡面去欣賞這個世界。

  有她在身邊我才願意去那些地方,或許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我不會隨時在意是不是會遇到風間他們、也可能是在她面前我不願意繼續脆弱下去,這是我被風間感染的一點小小驕傲。

  進到城鎮後吸血就容易了亂來的浪人隨處可見,不過她禁止我再吸食羅剎的血,她說那種違反天命的生物容易被神制裁反而會加強我血液的味道。

  偶爾我們也會打劫想要傷害我們的盜賊跟羅剎,她說這種亂世做什麼都不稀奇,現在她摸來的錢算在她的罪過上,要是等她離開後我也這樣做那我便得自己承擔,即使是搶劫罪人也是犯罪這一點她不想誤導我。

  話如此說她卻沒有半點作壞事的心虛,反而是拖著我直接去大街上買糰子。

  風間曾經說我第一次吃糰子的時候露出的笑容是真心的,今天看到我的同伴我才知道是被她感染的、又或者我們這一族吃到好吃的東西都會這樣,她吃到糰子也笑的十分開心。

  「如果我們的戰爭順利結束後我們都還活著,妳就開家糰子店吧,我會來捧場的。」那也要戰爭順利而我們兩個在那時候都還有一條命。

  「還沒開店我就有忠實顧客了。」

  我們一邊說笑一邊享受糰子的美味,這時候忽然一陣血腥味傳到我的鼻尖,是那個瓶子吧!

  「我有事情……」

  「不要動,我帶妳去。」她把錢壓在椅子上後抱起我就用能力移動,我知道地方很遠不過我也並非沒有用處到這個地步,這種距離跑個一小時就好了。

  不過比起我的速度她的能力確實很快,剎那間我們已經在瓶子摔落的地方,這是間房子的裡面,房內有兩個人、走廊上有好幾個人,都是新選組的人。

  「天燁!」雪村看著我一臉驚訝,看來瓶子是不小心打破的。

  「這就是妳說的女鬼啊。」她放下我然後打量的看著雪村,根本沒發現其他人對我們兩人都很警戒、或者是不想去注意呢?「妳好,我們家天燁受妳照顧、也很謝謝妳為我包紮傷口。」

  她的燦爛笑容換來所有人的呆愣,我再一旁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不客氣。」雪村的回答劃破僵持,所有人回過神來。

  她看到所有人拔刀,細眉挑起、笑容仍然不減。

  「我們來到這裡也只有一個目的……」話語方落一個天使就出現在庭院中,她衝過去一劍刺穿天使的胸膛,在以天使化為光點散消的背景下她說完話語的後半。「無論什麼原因打破瓶子我們就只幫這麼一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說出來不要浪費時間。」

  「妳們擅自來到、擅自在新選組的庭院裡殺人,現在又擅自的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房間裡的另一個人本來是躺著像在養病卻很努力的起來,雪村扶起他,其他的人也跟他一樣抱著對我們的敵意。

  可是他連咳了好幾下還咳出血來,看來身體不是很好。

  「我們又不是人類何必照人類的規矩做事?」仔細看看,她的同伴跟風間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例如像現在這樣過度的自信還有自我中心。「而且剛剛那個垃圾也不是人類,女鬼,快點把要求說出來。」

  她一邊回答裡面人的問話也不忘記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不過這個笑容看起來已經有點不耐煩,應該要我來解決這件事情才對,畢竟當初擅自跟雪村下承諾的是我。

  「幫這個人醫好病就算是報答妳的幫忙,這樣好嗎?」我看著雪村並且意有所指的看著她扶著的人,看來他病的很嚴重讓雪村無法醫治,不過那以上就是我的能力範圍。

  「總司的病怎麼可能醫的好,他──」

  「不用說了,妳們兩個馬上離開!」近藤我認識,這個好像是副長……齊藤一直都是這樣喊他的。

  「歲三,她們看起來也不是壞人,而且總司的病多個醫生來看也比較好嘛。」近藤出來緩和氣氛,雖然他們還是有很多意見不過在近藤的「強烈」拜託下,我們兩個算是很安全的留在新選組內。

  所有人都擠進小小的房間,因為我送給雪村的瓶子被打破導致我的血飄散在空中腥味增加一點淡淡的緊張感,她抓住病人的手很快就做出判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有學過醫術。

  「肺癆沒藥醫。」簡單五個字說完的診斷結果,不免讓新選組的人怒氣沸騰。「氣什麼,我只說沒藥醫,把肺換掉不就好了?」

  「把肺換掉?」所有人看著她,一臉好像看到鬼一樣。

  「這是蘭學吧,可是要換肺的話要看是不是跟本人和的來還有需要很乾淨的環境,再加上換肺的對象也要挑選……」果然雪村是學醫的,一下就列出很多問題,不過我的同伴說到換肺應該是用能力吧,其實我幫他換掉所有肺部基因應該也可以……

  我抓住同伴的手表示讓我來,她卻用手指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參加戰爭的原因就是想讓族人得到幸福,一百年後,如果妳沒有想到妳上戰場的理由就別去。」我想要抗議,她卻已經閉上眼睛啟動她的能力使得我不敢打擾。

  她的能力很現實也很虛幻,只要閉上眼睛使用能力她的夢境就會產生一個淡紫色的方形空間展開在她的四周,接著,我看到一個跟躺著的人一模一樣的生物從她的夢境空間中走出來。

  所有人立刻轉過頭來看我,我看著雪村對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那個從夢境中走出的人有點半透明的躺到病人身上跟他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就這樣合為一體,一分鐘過後他又站了起來,手捂著嘴不斷的咳著、很痛苦的走回夢境裡。

  我看著她,她張開眼睛吐出一口長氣。

  淡紫色的空間隨著她張眼淡化消失,而她,也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奇妙的回去,只不過留下一張信紙給我。

  我握著信紙,雖然想打開觀看但又不想這麼快就正視她又離開、我又恢復一個人的生活、恢復孤單的速度還真快。

  她離開後我留下來等雪村他們確定這個叫做總司的男人沒有問題,他們又另外請了位醫生來,檢查過後醫生的表情早在我意料之內所以我是坐在走廊上看著庭院的風景等醫生過來展示的,儘管醫好總司的人不是我,我仍因為同伴的能力驕傲。

  「天燁……那個是妳的朋友?」雪村的聲音喚回我的注意力,我笑著面向她。

  「恩,同族的朋友。」朋友……應該可以算是吧,只要我認為她是朋友就足夠了,雖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該離開了。」

  繼續去到處遊蕩吧,首先要先離開這個城鎮才行。

  「等等,那個,沖田先生的事情真的很感謝妳。」

  「他不是我醫治的。」雪村就很多方面來說真的很可愛,只要看著她我就想到風間,過了這麼久我看到她依舊覺得風間絕對會選擇她。「而且我也很感謝妳救我的朋友。」

  我現在不該繼續在意風間,同伴叫我沒有理由不要上戰場到底是為何?我就是為了那個承諾、然後為了生存所以決意上戰場的,縱使我現在依舊在這裡悠哉、悠哉,正經的理由要說真的一點都沒有。

  「那個,風間他有來過……」

  「我知道。」與其說知道不如說是猜到,不過那也都不重要了。

  一提到風間我的心情就激動起來,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只好用上同伴的血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等我回過神後已經在荒郊野外,而這也不過才經過一分鐘。

  是海邊呢,那個時候風間的頭髮被海風吹亂我還嘲笑他、他也用著囂張的語調跟笑容反諷回來,如今卻只剩我的頭髮在空中飄亂。

  看著飄蕩的黑髮忽然感到有點不適,抓住它們,有些後悔沒有跟雪村借把刀砍了它們,只有頰邊的髮絲才長及肩膀其餘的都修剪整齊,我當初到底在想什麼?

  抱怨回歸抱怨,我抓著髮絲看著那片延上天際的海,有種想要離開這片土地的衝動,或許離的遠一點就算思念再深我也不會過於衝動。

  在行動前我拿出同伴的信觀看,信紙展開約有兩個手掌合併這麼大,但上面只寫兩個字,櫻花。

  記得在城鎮裡面亂逛的時候有聽人說過賞花糰子,應該不是要我買這個送到戰場上吧?那就代表我以後要開的店必須要有這個味道的糰子嗎?可是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櫻花……」那就去找櫻花吧,或許看多了就知道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節還要再過上幾個月櫻花才會綻放,我只好在鄉間的小村落流浪,詢問當地人哪裡有櫻花樹、順便打退無恥的浪人換取一茶一飯,她敎我一些的扒手伎倆我沒有用過,就算再怎麼想吃糰子我也沒有去拿別人的錢財,糰子這種東西在開心的時候吃就好了,不斷讓自己回想開心的事情反而會注意到自己雙手握住的空洞。

  走到不曉得第幾個村落,我開始知道櫻花的美背後依舊有個很黑暗的傳說,相傳櫻花從前只有白色的,因為武士們在櫻花樹下切腹所以櫻花才開始染上艷紅。

  我站到某棵櫻花樹下抬頭看著它,還不到開花的時節我只淋得一身細雪,現在開始下雪那離櫻花盛開應該也不遠。

  我四處打探是否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櫻花,無論是樹齡或者是有什麼特殊的傳說我都打聽了,聽聞一棵遠在蝦夷的櫻花樹會讓人偋住氣息忘了呼吸,如果信中所寫是真實的櫻花樹那到那個地方一定會有什麼線索。

  「天燁?」聽到聲音我原本想逃,回頭卻只看到天霧一人所以腳步也停了下來。

  「為什麼你沒跟風間在一起?」我一直以為他們就算不是好友至少也都是同族的因此會一同行動,但是當我提到風間的時候他反而皺眉,該不會吵架了吧?

  「我是幫他來找妳的。」失策,剛剛應該先逃才對,我果然判斷力還不夠好。「不過我並沒有要違反妳意願的意思。」

  他接著的那句話讓我止住了逃跑的想法,我是跑不贏鬼族的、同伴的血也需要更珍惜的使用,如果他並不是很想讓我見到風間的話那就好。

  「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也完成對風間的承諾。」我用微笑想辦法婉轉話意,天霧不曉得是不是有聽懂。

  「我可以幫妳。」天霧似乎有意不讓我逃離,只好一次跟他談清楚,畢竟他也沒有強迫的意思。

  「那我們就邊走邊說吧,我的目的地是蝦夷不想多浪費時間。」白雪已經預演了櫻花的飄落,我不想等花都盛開才找尋那棵櫻樹。

  在我的堅持下他陪我往蝦夷去,其實有他在也算是件好事,我之前找櫻樹都是照人的指點向東或者向北,現在直接說地點的話對我來說是件難事,而且他現在話說不勉強卻是想帶我到風間身邊,既然有求於我讓他出張船票也不算過分的事情。

  我們前往蝦夷的路上他向我說了風間的近況以及風間要找我的理由,我幾乎每隔兩天就以能力運用過度導致記憶衰退向他再問一次、他也不厭其煩的重頭說起,就不知道是相信我的話還是被我再也笑不出來的帶淚表情撼動。

  風間基本上也都是一如往常,除了帶孩子讓他有些手忙腳亂,不過有不知火跟天霧一起帶孩子三個人也算是亂出一套方法,要找我則是為了孩子的異常成長,也不到一年時光孩子就成長得跟一般的十歲孩子一樣,天霧說就算是鬼族也沒有如此的生長力。

  「這點我也不清楚,我從有意識開始就是現在這副模樣、那時候並沒有父母或者親戚、同伴。」不過那時候傳輸能力的時候孩子的身體很健康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我想大概是我們這一族的特殊血統讓她成長異常……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會跟你回去。」

  就算我再怎麼不想見到風間無論如何我也不希望孩子出事,兩相權衡之下我選擇孩子的健康。

  天霧也不催我,只是按我的要求不斷重複風間的近況。

  蝦夷位處北方,船都還沒靠岸我們的氣息都能結成白霧,大船是很難靠岸的所以我們划小船到達岸邊。

  剛開始當地的政府認為我們是來探查或者攻打的,不過我們在只有兩個人並且不斷以同伴教導我的使用「微笑以及暴力」來溝通後我們順利進到蝦夷。

  我不斷向島上居民詢問那棵詭異的櫻花,不知道是對於櫻花的畏懼或者是我們兩個不屬於當地人的緣故,詢問很久都未有結果,我們也就這樣漫無指標的尋找。

  我其實很希望時間就不斷的被我們尋找的舉動浪費,至少我可以晚一點面對風間;但又希望快點找到櫻樹好快點去看孩子,這種心境實在掙扎。

  或許是蝦夷不大、或許是我們的速度異於常人、又或許是櫻花樹真的大到很詭異,我們花了幾天便找到它。

  花期未到只有白雪藹藹降下,我卻在這棵大的誇張的櫻花枝幹中聞到了血液的味道,是人類的血液……該不會有武士葬身在櫻花樹下是真的吧?

  「怎麼了?」天霧問我,我露出他講起風間後、這段日子來的第一個笑容。

  「……想確認一件事。」我走向前去把伸出的尖牙刺進樹幹中。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子直接咬著樹皮,舌尖感到的苦味讓我萌生退縮之意,然而進到體內的血卻使我驚訝,是那種如同傳言一般會讓人忘了呼吸的驚訝。

  吸食到的幾乎都是樹液,在樹液中的一絲血腥卻是──我的血。

  如果說現在咬的是我的孩子也罷、為什麼一棵樹裡會有我的血?難不成我們的種族不如神自稱的是由他們所生反而是跟樹有關嗎?

  不久後我因為缺氧拉回意識,我從樹中拔起我的牙齒,決定等花期到了再回到這裡看。

  我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便跟天霧回去風間那裡,看到風間的時候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阻止自己表現出想要逃跑的動作,他身邊有個孩子跟他有八分相似不過一頭黑髮跟風間完全不同,她就是我的孩子嗎?

  身在大宅中的我無心去管為什麼風間他們明明跟著軍隊卻能住進如此豪宅休養、眼前用著跟風間一樣囂張眼神看著我的孩子才是我注視的重點,她跟風間真的好像、果然是父女。

  「……我可以幫妳檢查嗎?」我蹲下身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孩子。

  我不敢問名字也不敢收回笑容就怕哭了出來,她看了風間一眼徵詢意見,風間點頭後她乖乖的伸手就向早已知道我會用怎樣的方法檢查,是天霧、不知火或者是風間說的?

  我咬住她的手按下心中激動的情緒檢視她體內是否有異狀,如我猜想的她很健康、查到更深處便發現這確實是我的基因問題。

  我鬆口後跟他們說孩子很平安,明明早就在回程的路上想好要檢查完立即離開的,腳步沉重如鐵無法挪動,好想看著我的孩子、看著風間,就算再多一分一秒也好。

  然而風間先移開了看著我的雙眼,緊接著拉住孩子的手頭也不回的進屋,天霧跟不知火雖然多看了我幾眼依舊跟了上去。

  他們離開視線後我又站了幾分鐘總算是壓抑住落淚的衝動離開了這棟房子走到街上讓人群沖淡我的存在。

  走過我身邊的有路人、巡視的兵士、還有牽著手的母子或者情人。

  我低頭看著腳步即將踩上的每一步,眼角的餘光將牽手的畫面不斷傳輸到腦中,我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後拐入了一條有許多浪人的黑暗街道。

  打傷了那些讓人使他們不甘願的負傷逃走後我最在死巷的最底端,將頭壓進膝蓋中讓衣服吸收所有從雙眼流出的痛苦。

  從一開始就獨自一人的我根本一點都不堅強、身心方面都同樣,可是我無論離風間他們多遠都無法擺脫脆弱,誰都好、就算是要將我推下地獄只要握住我的手讓我不再是獨自一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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